哈佛留学生说：原来在国内，我上的不是大学

　　在哈佛做讲座之后，我写了一篇感想文章，说哈佛的学习氛围很浓【nóng】。文章发表后，一位哈佛【fó】学生给我发来一【yī】封【fēng】邮件，说【shuō】哈佛【fó】校园中，学生【shēng】们的【de】讨【tǎo】论很热烈，是事实【shí】，但这可不是【shì】学生【shēng】们都爱【ài】讨论，他【tā】们也是没办法，因为老师有这样的要求，不参加讨论会，可能很快【kuài】就跟不上【shàng】课【kè】程。

　　他想告诉我的是【shì】，大学的学习【xí】氛围，是由学校对人才培养严【yán】格【gé】要求【qiú】、重视【shì】教学所带来的，不是靠【kào】学生们【men】的自【zì】觉。这与【yǔ】国内大学【xué】近年【nián】来反【fǎn】复强调“学风建设”，很【hěn】是不同。在“学风建设”中，学【xué】校、老师反复【fù】教育学生们，要主【zhǔ】动【dòng】学【xué】习、要爱学习。可似乎学生就是【shì】主动【dòng】不【bú】起来，该逃的课还是【shì】逃。

　　其【qí】实，我【wǒ】在几所美国大学参观时，陪【péi】同的学【xué】生，都谈到了这【zhè】一点【diǎn】。一位在MIT（麻【má】省理工学院）读大二的中国留学生告诉我，他是世界奥林匹克物理竞赛金奖获得者，高中毕业时保送进【jìn】了北大，进了北大之【zhī】后，一个学期选10门课【kè】，甚【shèn】至更多，都没【méi】问【wèn】题，因【yīn】为只要学期结束，考试通过，就可以了。他觉得大学的日子基本上是在混中度过。

　　一【yī】个同样和他保送进北大的同学，混【hún】到大二，因【yīn】为长期缺课去打游戏，最【zuì】终多门考试不及【jí】格被退学。他觉得这【zhè】样【yàng】混下去，实【shí】在对不起自己，因此【cǐ】申请MIT，到这里继续读【dú】大二【èr】。到了MIT，虽然【rán】只选【xuǎn】了【le】五门课，但他感到异常的繁忙【máng】，因【yīn】为每门【mén】课，老师都【dōu】要求要阅读大量的书，有的课，还必须做大量【liàng】的【de】实验【yàn】，稍微掉以轻心，就跟【gēn】不【bú】上，在他们的同学【xué】中，晚上在图书馆熬夜看书到【dào】深【shēn】夜的情形，十分【fèn】普遍。

　　这位同学告诉【sù】我，他曾经对大学十【shí】分失望，而到了MIT，才【cái】发现自【zì】己以【yǐ】前上的哪是大学啊【ā】。他【tā】说，他对此的感受【shòu】最【zuì】有说服力，因【yīn】为【wéi】其【qí】他的【de】本科生，大多是直接高中毕业后【hòu】来留学【xué】；而研究生们，感受不到【dào】本科生教育。听了他的话，我在想，这【zhè】可以解释，为【wéi】何近年【nián】来【lái】会出现中国留【liú】学生捐【juān】巨资给自己【jǐ】的美国母校却【què】不捐给中【zhōng】国母校。

　　我国大学，也反复在【zài】谈【tán】提高本科教育的质量，要【yào】对学【xué】生提出【chū】严格的【de】要求，可是，这只是【shì】说说而已。重视本科【kē】教育【yù】，意味着【zhe】必【bì】须要【yào】求【qiú】教【jiāo】授们把大量的时间用到课程设计、课程教学中，可我国大学的教授们【men】，在高校强【qiáng】调【diào】论文【wén】、课题、经费的现实中，是【shì】不【bú】愿意【yì】在这【zhè】方面花【huā】“无谓【wèi】”的精【jīng】力【lì】的。这样的教育教学环【huán】境，几【jǐ】乎在一夜【yè】之间，就可摧毁学生们对大学的美好期望。我国很多高中毕业生，怀着美丽的大学梦进入校园，上完第一节课之后，就从梦想回到“现实”——原来梦想【xiǎng】中的大学竟是这个样子。而【ér】对于学【xué】生们在大学里的“不认【rèn】真”，大学将其原因【yīn】归为学生的学【xué】习态度不端正，进【jìn】入大学却没【méi】有【yǒu】进入角色【sè】。

　　我也曾对大学新生分析【xī】过，大学的教【jiāo】学环境与【yǔ】中学不同，要求学生【shēng】自主管理、自我规划。但这次观察哈佛学生【shēng】的【de】学习，才【cái】明【míng】白，学生自主管理、自我规划【huá】没有错，可老师教育教学的高度【dù】投入、负责，对课程的【de】严格要求，是学【xué】生进行有效自我管理、规划的基本前提【tí】。哈佛本科生的课【kè】，安排得【dé】并不多，但学生们忙，就【jiù】忙在到图书馆看书、查资料、准【zhǔn】备讨论会，以及撰写【xiě】课程【chéng】论文。对【duì】于一个中国学生【shēng】来说【shuō】，大学之前【qián】几乎【hū】都【dōu】是“被规划”的【de】，几乎【hū】不【bú】会自【zì】我管理，当大学给【gěi】与了学【xué】生【shēng】绝对的自我管理后，他们基本是管理不好自己的【de】，这中间是脱节的，大学【xué】还【hái】是需要学校、老【lǎo】师适当的监督与【yǔ】要求的。

　　最近，数所世界名校的网上公开课受到国内大学生、白领的追捧，很【hěn】多【duō】人【rén】的感慨【kǎi】是，看了这些【xiē】课，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上【shàng】的不【bú】是大学。这和那【nà】位【wèi】来自北大的留学生的感受【shòu】很相近。但一位哈佛学【xué】生告【gào】诉【sù】我，这些网上公开课并不是最精【jīng】彩的，精彩的是讨论课。哈佛【fó】的讨论课，一般【bān】只【zhī】有八九人【rén】（学校规定，课【kè】程参加人数不得超过【guò】八九【jiǔ】人，人数太多，有的【de】学生无法【fǎ】参与，这与我们课程强调规模【mó】，以数量来论课程【chéng】欢迎【yíng】程度【dù】完全【quán】不同）。在讨论课上，教师只【zhī】是【shì】引导者，学生自【zì】由发言讨论，大家在【zài】讨论【lùn】中【zhōng】，能相互【hù】学到很多知【zhī】识【shí】，思维能【néng】力、表达能力也在这一过【guò】程中得到培养和锻炼。

　　有什么样的【de】学校定【dìng】位，有怎【zěn】样的学校风格，就有怎【zěn】样的学【xué】生。美国的大学，可以让学生在忙碌中热爱学【xué】校，融入大【dà】学，而我国的大学【xué】，却让一个个好学生把“混”字挂在嘴边【biān】。如果要说差距，这是我国【guó】大【dà】学【xué】与国外名校最大的差距【jù】。